墨行於轍

【全职│伞修橙】苏沐橙生贺

　　满汉全席之前一只只玻璃杯被填满，轮到自己这杯时苏沐橙看着褐色的液体取代了透明，与替大伙服务的乔一帆道谢时杯面上却是看见另一个替她斟茶的倒影。

　　几年过去，苏沐橙并不常在他人身上找寻谁的影，只是每逢特别特别的日子，让那个人盘踞思绪却是挡也挡不住，当然她也从没想阻止过。

　　生日该怎么过这事在苏家是从来不曾被拿来讨论的，时候到了当天晚餐要不那菜就多了一道、要不餐后多了个对方临时心念一起所准备的小甜点，然后一如既往的共同家事时间多了条生日歌作为背景音乐，笑一笑也就过了个再满足不过的生日。后来小公寓里多了个人来热闹，倒也没怎么变，只是多张嘴吃饭、甜点准备多一个、多了一天可以听听那条每年只属于自己一次的陈腔滥调。

　　唱歌这事儿上，在小沐橙看来多一个人合唱那音也没有变得比较准。只是在三个人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叶修改了歌词加进了哥哥的名姓让齐唱的自己稍稍一个措手不及，之后每一次歌唱倒也是习惯成自然地让那歌曲真正变成了专属于每人自己的祝福曲。

　　总之是同样无可挑剔，与以往的每一年每一次都是一样的。

　　包括后来又变回两副碗筷、两个小甜点，一个或两个唱出生日歌的音色和频率，那都是不需一个问句就能完成的常态。只是听着或唱着歌的苏沐橙常常在一滴两滴眼泪下来之后便开始难以自制地失了音准直到不再唱下去，或者一个不小心以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打断叶修自诩美妙的嗓音。两种情况后来都会落得沉默收场，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那句生日快乐还是会有微笑来相应。只不过若当天苏沐橙和叶修都作为唱歌的人，那个响应他们的微笑会特别特别温柔、特别特别没有破绽，正如那抹笑被钉在框里当天。

　　纵使如此依然没有一方击破这打一开始便存在着的默契。年复一年而消失的不仅是姑娘的眼泪这件事是两人的理性都了解却没有人曾说出口的事实，她只是安静地努力保持着那抹从未改变的微笑上仅存的温度。直到想起那人拍着手唱生日歌的身影时甚至能笑出来的如今，苏沐橙和叶修早已不再是仅有两个人一张照片度过彼此的生日。

　　「吃饭了。」一句悄声将苏沐橙从思绪里硬是拉了出来，嗓音不若离人的温柔，却是现在能让她安心的音色。

　　「大家都还不许动筷啊，待会能多吃点多吃点，先来替我们的沐沐唱首歌。」这伙人替苏沐橙庆生这是第一次，发言的女声属于兴欣战队里那被称作老板的主，这么招呼的她当然是因为没听见叶修对寿星的细语。苏沐橙不甚在意，只在心思回到了当下后微笑着期待所有人为她唱出的那一曲。

　　带着旋律的同一句话重复了三次之后，最后一句因为叶修的改词而乱了节奏，唯一与众不同的那人却理所当然地首先开了口：「不对不对，要照哥这样唱，重来重来。」

　　「老大老大你刚刚唱啥啊我没听清楚！」

　　「大家都记好了啊，最后一句是今年沐橙也要快乐。来来来。」

　　八个字硬是填进了六格的空缺，第二遍的生日歌却让听了这版本几年的沐橙第一次发现叶修这样改法要好听是有一定难度的。果然人一多就容易乱哪。

　　「喂喂喂，这么没默契怎么拿冠军。」

　　「行了行了，大家吃饭吧，别招呼这生日歌了。大家开心点多吃点呗。」

　　实为寿星的女性看上去比起叶修便不怎么讲究，招呼开饭那是满满的热情。苏沐橙并非不在意，只是这样就已经很够很够了。

　　　　❤ 

　　那晚苏沐橙在所有人的祝贺声中笑着回到自己房内、笑着捧起架在桌上天天看着的相片。框里笑得温柔的少年那副皮相没有半点死角。苏沐秋依旧年轻，看在又长了一岁的沐橙眼里哥哥却还是哥哥。自己与之相仿的面容对现在的苏沐橙而言稚嫩许多，他却仍是那个在她心里最可靠的存在。

　　「哥哥，今天沐橙生日，叶修教兴欣的大伙唱他自己改词的生日歌。」──就是第一次听见时是以哥哥的名字代入、后来我们每年都会唱的那个版本。

　　叶修轻轻转开房门把，女性对相片说着什么事的背影对他而言算是熟悉，在这样的画面入眼后前者掩紧门扉，就这么静静站在苏沐橙身后直到她说话的对象转往叶修自己。

　　「我对哥哥说我已经想不起他的歌声了，他不会怪我吧。」

　　「哥早在去年就老实招了，我对沐秋说我只记得他老走音而已。」

　　「去年还记得清楚呢，为什么今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呢。明明只过了一年、消失得好快啊。」苏沐橙这话听上去活像是抱怨哥哥今天忘了去学校接她这样的芝麻绿豆事──当然她是从未对哥哥这么说话过。

　　「想不起来别想了吧，待会好不容易想起来会害妳睡不着的，作梦都会吓醒。」

　　苏沐橙是知道的，哥哥的声音好听着呢。对于必定也清楚着这点的叶修说再多反驳话都只是无意义的辩论。

　　「哥哥说他就要到你梦里唱歌去。」苏沐橙笑开了嘴的样子很好看，像极了手中木框里的人。

　　「来就来，哥还怕他不成？他要敢失约就给哥记着。」

　　「算了算了，哥哥你来我梦里吧，我今天听过叶修唱歌了就你还没唱呢。」空对着一张照片说话的女性那话里真实性只有叶修懂得。苏沐橙每年的生日愿望，从希望和哥哥每天在一起到希望三人每天在一起，某一年开始成了希望能再见哥哥一面，即使只能以她最清楚的形式。

　　叶修也只有每年二月十八这天不会在睡前期待能梦见离人和他完美的笑颜，虽然不是说期待谁来梦里谁就会来，甚至他几乎一次也没在失去意识时遇见那人，至少这一天他连期待的权利都放得干净，只有他知道对于看似知足、看似放下一切的苏沐橙来说，那其实是最实际的生日礼物。

　　「对啊沐秋，我改变主意了哥今天晚上耳根想清静清净，你要高歌啥的找你妹去别来找我啊。」

　　叶修和苏沐橙左一句命令右一句祈愿喋喋不休，苏沐秋像是怎么都好似地始终微笑着。两人在那温柔微笑攻势下终于安静下来后叶修道了声好了不早了，而后像是几年前看见女孩在自己眼前对着照片抽噎时那般搓了搓那头褐发，最后很快便转过了身要走。

　　「早点睡吧，生日快乐。」

　　「嗯，明一早就告诉你哥哥的歌声是怎么样的。」

　　「晚安。」

　　叶修再度关上那道门后抽出了根烟，点燃烟头的当下，某人拍手唱歌那画面顿时占据脑海。烟雾缭绕模糊眼前，叶修忆起早已忘了数年的歌声。

　　「说了哥就今天不想听你唱呢苏沐秋，闹腾哥就算了别闹你妹啊你还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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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個哥哥，榮耀打得特別特別好，他說沐沐笑起來好看所以要常笑。

 沐沐女神生日快乐！

 写写还是虐了自己这真是////